申遗成功的项目该如何平衡开发与保护
7月17日,中国湖北神农架通过第40届世界遗产大会审议,成功列入世界遗产名录。中国此次申遗的另一个项目——广西左江花山岩画于7月15日申遗成功。至此,中国此次申遗的两个项目都在第40届世界遗产大会上成功申遗,湖北神农架也成为中国的第50个世界遗产项目。目前中国的世界遗产总数只比意大利少一个,继续稳居世界第二位。
世界遗产分为文化遗产(Cultural sites)、自然遗产(Natural sites)及复合遗产(Mixed natural and cultural sites)。1987年,世界遗产委员会首次将中国的故宫博物院、周口店北京人遗址、泰山、长城、秦始皇陵(含兵马俑坑)、敦煌莫高窟等6处文化、自然遗产列入世界遗产名录。从2003年起,中国连续14年每年都有项目成功入选世界遗产名录。随着今年2个项目申遗成功,中国的世界遗产数量增至50项,其中,世界文化遗产35项(其中4项为文化景观遗产),世界自然遗产11项,文化与自然双重遗产4项。
值得注意的是,世界遗产头衔并非终身制。2009年,德国德累斯顿易北河谷因不顾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反对,在河谷内建造一条长635米的桥梁遭从《世界遗产名录》中除名。
两遗产地填补世界遗产空白
花山岩画位于广西崇左市宁明、龙州、江州、扶绥四县(区)范围内左江及其支流明江两岸,经调查目前已发现79个地点共178处计289组,其中以宁明县明江河畔的花山岩画规模最为宏大,在临江一面长210多米、高约50米的陡峭悬崖上,可辨认各种赭红色图像多达1800多个,是中国乃至世界上发现的画面最大、图像最多的一处岩画。据了解,岩画绘制年代可追溯到战国至东汉时期,已有2000多年历史,其地点分布之广、作画难度之大、画面之雄伟壮观,为国内外罕见,具有很强的艺术内涵和重要的考古科研价值。
世界遗产委员会在评定左江花山岩画文化景观时认为,其展示出独特的景观和岩石艺术,生动表现出公元前5世纪至公元2世纪,当地古骆越人在左江沿岸一带的精神生活和社会生活,这是目前对该传统的唯一见证。此外,左江花山岩画中的铜鼓及相关元素与当地铜鼓文化直接相关,见证了该区域广泛兴盛的文化特色。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考古研究所研究员刘庆柱表示:“花山岩画申遗成功填补了中国的世界遗产在岩画方面的空白,申遗成功实至名归。”
湖北神农架世界自然遗产地面积73318公顷,分为西部的神农顶/巴东片区和东部的老君山片区,遗产地缓冲区面积为41536公顷。世界遗产委员会认为,湖北神农架在生物多样性、地带性植被类型、垂直自然带谱、生态和生物过程等方面在全球具有独特性,拥有世界上最完整的垂直自然带谱。独特的地理过渡带区位塑造了其丰富的生物多样性、特殊的生态系统和生物演化过程,其生物多样性弥补了世界遗产名录中的空白。
“世遗”头衔提升旅游关注
在申遗成功后,两目的地关注度随之上升。蚂蜂窝旅游研究中心负责人冯饶告诉执惠记者,仅在新增世界文化遗产公布后三天内,湖北神农架和广西左江风景区在蚂蜂窝自由行服务平台站内的关注度,就分别比去年同期增加了19.6%和37.5%。
业内普遍认为,湖北神农架和广西左江风景区将在未来获得较大游客增长。据宁明县旅游局工作人员介绍,目前,各大旅行社积极走进宁明花山景区考察旅游线路,提前谋划下一步的花山景区旅游宣传推介工作。据认为,花山景区旅游资源丰富、自然景观独特、文化底蕴深厚,景区旅游线路开发潜力巨大。康辉旅游集团产品部总经理吴晓洁告诉执惠,康辉将进一步推广花山岩画景区的产品,8月份开始将在现有神龙架系列产品基础上优化推出最新产品。
神农架机场在2014年通航后,大大便利了旅游业发展。2015年,神农架当地年游客接待量达到800多万人次,旅游经济总收入由2011年的不足10亿元增加到了31.5亿元。
“大家从保护生态中得到了好处,也更加坚定了保护生态的信念。我们将按照世界遗产委员会要求,严格管理,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把神农架保护好。”神农架林区区长李发平说。
申遗的巨额花费与后期的保护、开发之间的矛盾
近年来,在中国申遗热的背后,存在着巨大的经济账。无论是政绩驱动还是经济驱动,地方政府为“申遗”不惜花费重金,导致申遗成本高昂。媒体披露,国家级贫困县广西宁明县从1999年截至目前,共投入申遗工作经费超过1.8亿元。相比其它“申遗”地,花费还并不算多。
如第34届世界遗产大会审议通过了“中国丹霞”地貌列入“世界自然遗产名录”。湖南省新宁县在此次申遗中承担了4.5亿元的费用。据媒体披露,这4.5亿元中的费用中,宣传接待费占3%到5%,多数钱花在了景区的建设费用上,达到95%到97%。
2010年,包括少林寺在内的“天地之中”历史建筑群申遗成功。在此背后,登封市付出了的7.9亿元巨大投入。除了用于文物保护外,景区一带将近600户、共约2000多名居民的搬迁工作就用时4个月。
此外,安阳殷墟申遗投入2.3亿元,开平碉楼花了1.36亿元,五台山仅景区整治搬迁等费用就花了8亿元……甚至存在贫困地区地方政府举债“申遗”的现象。自然,一旦“申遗”成功,许多景区将大幅涨价。
更为重要的是,在申遗成功之后,会否出现过度强调短期经济价值,对本就脆弱的世界遗产进行掠夺式开发的现象,仍有待观察。
中青旅遨游网首席品牌官徐晓磊介绍,目前就游客在国内一些世界遗产地景区的体验来看,客人感受并不是很好。反而某些世界遗产过度开发,以该名义大肆揽客,超过承受力,甚至被观察被摘牌。徐晓磊认为,世界遗产的核心“还是保护、规划增强游客的体验”。
康辉旅游集团产品部总经理吴晓洁告诉执惠,游客在享受旅游目的地自然、文化风景的同时,旅行社责无旁贷地以多种措施提醒游客避免破坏当地自然及文化面貌,尤其对于世界遗产地。在可持续性开发当地自然资源、给目的地带来经济效益的同时,维护好目的地本身,也是旅游从业者的社会责任和维护行业发展的行为准则。
实际上,这也是此次申遗成功的两目的地相关方的心声。神农架保护区工作人员告诉执惠,目前向游客开放面积不到保护区面积的百分之一。神农架国家地质公园办公室主任王志先说,“申遗成功,将对神农架生态保护提出更高的要求,但并非完全不能开展旅游活动,旅游业将有利于促进自然遗产地的价值展示。我们将按照遗产地管理的要求,划定核心区域和缓冲区域,通过预约及限流等措施严格控制进入神农架的客流。”神农架林区政府表示,神农架将对游客人数进行限流,年游客量控制在79.8万人次以内。神农架林区副区长艾迎杰强调,当前神农架每年的游客量是70万人次,接下来管理部门将控制游客承载量范围。据悉,通过专业统计分析,计划的年游客量可在70万人次的基础上增加14%,即79.8万人次,在此范围内进行限流,此数量不会对保护遗产地造成威胁。 另外,据透露,为保护好花山岩画,广西省宁明县从1999年起从财政拨款200万元,用于花山岩画的申遗保护工作,并逐年增加投入。
一般以为,世界遗产的作用包括品牌价值、品质价值、发展价值和财富价值。从中央到地方,各级政府及景区不遗余力地强调保护,然而如何能维护这四大价值,走好发展与保护的“平衡木”,将交由事实来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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